2021/4/9

行商 6

第三十天上,高洛夫被釋放了。五百磅重、澄澄閃耀的黃金代替了他的位置;遭到隔離並且原封不動的不祥之物,也就是他的船,也同時一併放行。

然後,就像初次進入亞斯崗星系一樣,在往外走的路上,漂亮的小艇一路護送。

當高洛夫的聲音穿過太空、傳到彭曄慈耳中,他隨即望向高洛夫的太空船:昏暗的陽光反射,遠遠看來只是星叢中的小小斑點;由宇宙線傳送的聲音清楚但微弱。

2021/4/8

行商 5

在安排與費爾會面之前,又磨蹭掉了一個星期。彭曄慈覺得肌肉緊繃,但他現在已經習慣於這種肉體上的無助感。他在戒護下離開市區,在戒護下走進費爾的城郊府邸。現在除了兩眼平視逆來順受之外別無良策。

在老人圈裡,費爾算是比較年輕高大的;在非正式場合,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老。

他忽然開口:「你是個很特別的人。」擠成一團的雙眼微微顛動:「過去一週,特別是過去兩小時以來,你旁的事不做,一個勁兒地暗示說我需要黃金,似乎是多此一舉。誰不需要黃金?何不敞明了說?」

2021/4/7

行商 4

「展示!」祖師話聲嚴冷。他身裹重裘,瘦骨嶙嶙的手,緊抓住一支用來支撐身體的鐵杖。

「黃金,大人。」

「嗯,黃金。」祖師一聽此言,不由得點頭同意。

彭曄慈把盒子放到地上,然後打開,臉上儘可能做出信心十足的樣子。他有股獨自與全宇宙為敵的那種感覺,就像踏上行商生涯的第一年。圍成半圓的大鬍子廷臣個個面色不善;中間的馬臉費爾,祖師座前紅人,敵意特別明顯。彭曄慈已經和他見過一面,並且立即將之視為頭號敵人;當然了,也是頭號犧牲品。

2021/4/6

行商 3

高洛夫在臥榻上翻轉,張開一隻眼睛,注視彭曄慈走進厚重強固的牢門。牢門在彭曄慈身後轟然關上。高洛夫站起來急急說道:

「彭曄慈!他們派你來?」

「純粹是運氣,」彭曄慈語聲尖刻:「要不然就是我命裡魔星作祟。第一,你在亞斯崗攪得灰頭土臉;第二,商務理事會知道我的行銷路線,出事時距離這個星系不到五十秒差;第三,理事會也知道咱倆以前曾經共事。這回該不會又是老掉牙的可愛騙局了吧?謎底呼之欲出囉。」

「當心點,」高洛夫繃緊面孔道:「可能有人竊聽。你戴了遮蔽器嗎?」

2021/4/5

行商 2

兩星期過去了!浪費了兩星期。

花了一星期到亞斯崗,一到邊界全副武裝小心警戒的戰船便雲集而來。不論他們的偵測系統是什麼做的,說得上管用──而且還不錯。

他們緩緩在彭曄慈身側游移,沒有信號,維持警戒距離,突然間大調頭指向亞斯崗的中央太陽。

彭曄慈可以把他們輕輕捏碎。這些船是逝去的銀河帝國的遺物──只不過是比賽用的快艇,而不是戰艦,沒有核子武器,看起來像是一堆不斷跳動的小圓球。但是高洛夫落在他們手上,而高洛夫是損失不起的人質,亞斯崗人一定很清楚。

2021/4/4

行商 1

行商──……行商在基地政治霸權的擴張過程中,經常扮演開路先鋒,向廣漠的邊區滲透。他們一出門便是經年累月,駕駛的破船綴滿手工修焊的爛補釘;他們說不上怎麼老實,但勇氣……

由此,這些人營造了一個,比四王國由冒牌宗教支撐的專制政體更為長久的帝國……

關於這些偉大而孤獨的人,永遠有說不完的故事。他們心中常存一個半笑半真的座右銘,是引自韓定的一句格言:「絕不讓道德觀念阻止你做對的事!」。現在要分辨那些故事有憑有據或是生安白造,相當的困難;要說毫不誇大是絕無可能之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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